第3章
入秋的夜裡，溫差特別大，白天高掛的艷陽，也因為季節，日落時間提早，不一會兒天空已是黑漆一片，點綴幾顆微亮的星光，掛上潔白的月娘。
高聳的商業大樓，過了下班時間，已紛紛熄燈，只剩下其中一層樓依舊挑燈夜戰。
耿茜兒坐姿端正，專心地看著眼前的電腦螢幕，小手不停地在鍵盤上忙碌，直到右手撥出空拿起咖啡杯，放到嘴邊，發現裡頭一滴都不剩，才皺起眉停下手邊工作。
不是剛剛才倒的嗎？
美眸瞟了眼牆上的時鐘，隨即睜大眼——
九點了？時間怎麼過得那麼快？
她揉揉酸疼的脖子，將桌上文件推到一旁，挪出小小的空間，決定先趴在桌上休息一下。
不一會兒，一陣濃郁的咖啡香飄進她鼻裡，伴著食物的香味，讓她抬起頭，渴望地看向來人。
是誰送糧食來給她？
熟悉的俊臉出現她眼前，附贈一貫迷人的笑。
「你怎麼會來？」
石以風坐到她身旁的位子，打開咖啡杯蓋子，連同飯盒一起打開，附上餐具，送到她面前。
「來陪你加班。」他脫下西裝外套，將外套披在她纖細的肩上，覆蓋住她，讓她身子更顯嬌小，那熟悉的男性氣味，好聞得幾乎讓她沉溺。
「不用……」她才剛開口，就被他打斷了話。
「不用客氣。」他微笑，接著脫下領帶，掛在椅背上，連同袖子都捲起來，一副準備陪她奮戰到深夜的樣子。
她瞪著椅背上的領帶，和他愜意的表情，整個不自在起來。
「快吃，你一定餓壞了。」
好餓，聞到食物的香味，她才想起自己晚餐都還沒吃呢！因此她決定忽略心裡的異樣，不客氣地開始大快朵頤。
「你怎麼知道我還在加班？」他簡單的舉動，表達了對她的關心，讓她心頭暖烘烘的。
「你的事我都知道。」他看著她纖柔的身子，心裡暗自決定，要把她養得白白胖胖。
聽耿媽說，他的茜兒時常為了工作三餐不正常，最近身子似乎已發出警訊，以前他不在就算了，現在他既然回來了，照顧她比什麼都重要。
「最好是。」她嗔他一眼，開始慢條斯理地吃著便當，過了一會兒後，將吃完的餐盒丟進垃圾桶，小手便有效率地再度摸上鍵盤。
「等等。」
「幹麼？」她轉過頭，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。
修長的手指伸向她臉龐，溫柔地劃過她唇邊，時間彷彿靜止在這一刻，小手僵在鍵盤上，紅暈染上粉頰。
此時此刻，空蕩蕩的辦公室裡只有他們兩個人，微妙的暖味氣氛蔓延在兩人之間，他目不轉睛的眸子，始終沒離開過她。
茜兒感受得到那火熱的目光，心跳如擂鼓，心裡陡地出現一絲期待——
他、他想怎樣？他……又要吻她嗎？
奇怪，在他還沒出國前，他對她的「眷顧」，讓她只想躲他躲得遠遠的，而打從他回台灣後，他似乎改不了當初的「喜好」，一樣喜歡欺負她、捉弄她，她一樣打從心裡抗拒他，但……卻好像有點不一樣了，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……
尤其他凝視她的目光，總讓她感到莫名的緊張、呼吸紊亂，這是以前沒有的「病症」啊！
總而言之，他帶給她的影響力太大了，讓她無法招架……
「茜兒，這麼大了，吃飯嘴巴還會黏飯粒，不覺得丟臉嗎？」他搖頭，一副受不了地調侃著。
「……」她無語，眼裡燃燒的兩簇火光，明顯釋出她的怒意。
茜兒停頓了幾秒，終於忍不住爆發——
「石以風！」
他掏掏耳朵，促狹地挑眉。「你是要喊到樓下警衛都聽得到嗎？」這裡可是二十樓呢！
算了！這惡魔，就是喜歡捉弄她！
老天，她在期待什麼？她剛才怎麼會有這麼要命的想法？
她氣悶地將注意力轉回電腦上，打算好好工作，不理他了。
就這樣，辦公室內回復寧靜，空氣中只剩敲打鍵盤的聲音。
又過了許久，終於完成工作了。
耿茜兒笑咪咪地將電腦關機，拿起咖啡喝下最後一口。
「你認真的樣子很美。」驀地，他冒出一句話，讓她口中的咖啡噗一聲全噴了出來。
「你幹麼啦！」她為之氣結，手忙腳亂地抽了好幾張面紙，連忙擦拭遭殃的電腦螢幕。
「你脾氣真的不是很好。」他歎氣，一副好脾氣地吞忍著，亦抽起面紙，上前要擦拭她紅唇邊殘留的咖啡漬。
「我自己來。」她防備地瞪他，迅速擋住伸來的大手。
「我幫你。」他堅持，輕易按下她阻擋的小手，溫柔地擦拭她的唇。「看你這麼累，我會心疼。」
「你才不會。」她倏地紅了臉，連忙起身，刻意轉過身背對他，整理隨身物品，準備回家了。
「我看起來這麼不誠懇嗎？」他輕笑，離開了座位，一步步靠近她，下一秒鐘，已從身後抱住她，下巴靠在粉肩上。
她驚呼，紅潮更是遍佈小臉，順著粉頸燒到耳根。「你……」
「裴娜的事我處理好了。」他親匿的舉動，讓她慌亂不已，嘴裡卻說著正經八百的事。
「是、是是是怎麼處理？」她的聲音抖得不像話，想推開他，全身卻虛軟得使不上力氣。
說到裴娜，茜兒才想起，這兩天董事長也私下找過她，說遊戲軟體已經順利拿回來了，公司也開除了裴娜，還謝謝她幫公司一個大忙……
她原以為軟體已經在別人手上，公司勢必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，然後便是她加班的惡夢開始，就為了趕在被別家公司發表之前搶先上市，並奪得先機，但現在卻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，平靜地落幕了，事情真的有這麼簡單嗎？
要不是石以風再三叮嚀，不要讓裴娜知道她發現她是間諜的事，否則她隔天一上班就會先衝去找她理論了，哪能隱忍著到現在？
「沒什麼，你不用擔心。」他輕描淡寫道，不想讓她為這事操心。
其實他只不過是動用關係，查出剽竊軟體的是哪一間公司，並找上對方，善意地「提醒」他，若是敢上市這款遊戲軟體，會讓他的公司經營不下去罷了。
至於裴娜，讓她丟了飯碗算是給她一點教訓，那女人離他的茜兒遠一點也好。
耿茜兒面向落地窗，玻璃上倒映出兩人親密的身影，窗外的景色相當美，城市的燈火，像是一顆顆璀璨的寶石灑落在黑幕上，而他們，像極了一對情侶正在約會賞夜景。
他強而有力的手臂，圈住她的腰，她則化為一灘水，牢牢困在他懷裡。
「你你、你以前可不會這樣。」滾燙的呼息吹拂她敏感的粉頸，引發一陣輕顫。
「以前你還小。」他牽起她的手，放到唇邊，烙下一吻。
「現在也不行啊！」言下之意，就是現在成年了，可以為所欲為了嗎？
「可以。」
勾起她精巧的下顎，將她俏臉轉向他，低頭吻上她的嬌呼。
原本腦袋已有些混沌的她，微薄的理智更被突如其來的侵略吞噬，他熱燙的唇舔吮著她顫抖的紅唇，滑溜地闖進她的口中，逗弄著她羞赧的舌，放肆的大手也溜進上衣裡，愛撫著細緻的肌膚。
虛弱的腿兒一軟，他扣住她纖細的腰，將她轉向他；她的小手抵在他結實的胸膛，一步步往後退，直到無路可退，背靠在落地窗上，整個身子被他困在懷裡。
溫熱的大手往上游移，直到撫上飽滿的渾圓，隔著胸衣揉捏著，指尖探進細縫裡，撩撥著挺立的蓓蕾，讓她倒抽一口氣，發出細微的嬌喘。
全身像是有道電流，竄向四肢百骸，陌生的渴望讓她不知所措，猛烈的熱潮讓她頭好重好重……
他勾起性感的唇，輕拍她粉嫩的雙頰，好氣又好笑。「茜兒，你很累嗎？」
想不到只是個熱吻，竟然讓疲累的她暈過去了。
他低頭凝視懷裡的人兒，眼裡盈滿溫柔憐愛。
忽地，黑眸一瞇，敏銳地察覺位於門口旁的陰暗角落處，站著一個豐腴的女子，眸光倏地一斂，浮上若有所思的深沉。
而那名女子正怒火中燒地看著他們，眼神冰冷到不行，用心妝點的艷容，此刻顯得面目可憎。
裴娜咬牙，隱忍著怒火，陪同她來拿東西的「前男同事」走到她身邊，順著她的目光看去。
「咦？這不是茜兒……」
她凜著臉，打斷他驚訝的話語，姿態高傲地拉著他轉身離開辦公室。
這女人，她跟她勢不兩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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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媽咪，我出門了。」
今兒個，茜兒神清氣爽，精緻的小臉上化了淡妝，身上穿著粉色小洋裝，露出修長細嫩的腿兒，拎著小包包，準備出門。
「好，早點回來。」耿媽在廚房忙著，頭也沒抬地回道。
她走到車庫，拿起車鑰匙發動車子，嬌小的身子在車裡忙了老半天，車子像是自動休假，怎麼也發不動。
奇怪，昨天明明還好好的啊，上次不是修好了嗎？
車內溫度上升，茜兒香汗淋漓，有點懊惱地在車裡發呆。
今天她想趁難得休假，去幫石伯母挑生日禮物，現在她仰賴的代步工具也放假去了，怎麼辦呢？
「需要幫忙嗎？」
一個低沉渾厚的男性嗓音，在車外向她說道，她狐疑地瞥向車外。
石以風？
高大俊挺的身軀倚在車門邊，對她溫柔地笑，一身輕便的他，依舊容光煥發，掩蓋不住那尊貴逼人的鋒芒，搶眼得讓人移不開視線。
「不用。」
茜兒下了車，也朝他漾起一抹甜美的笑，隨即收起笑容，逕自繞過他，準備搭捷運去。
「對了，茜兒，媽咪跟你說，昨天你爸幫你檢查車子，結果……以風？」耿媽雙眼一亮，右手拿著大湯匙，穿著圍裙，顯然是匆忙走出來。
「耿媽。」他禮貌地頷首，笑意不減。
「媽咪，我知道，我現在準備搭捷運去。」她翻著小零錢包，想找找看裡頭有沒有零錢。
「以風載你去就好了。」耿媽朝石以風眨眨眼，暗示要幫他製造機會。
「不用、不用。」茜兒飛快搖頭，連考慮都沒有。
這怎麼行？有他在的地方，她就呼吸急促、頭昏腦脹，再加上他三不五時的戲謔，甚至……看到他性感的唇，就會想到他吻著她的火熱觸感，像是上了癮，好想再嘗嘗他的吻……
啊！怎麼會這樣？她什麼時候變色女了？
都怪他太誘人、太英俊、男性魅力太令人無法招架，還是離他愈遠愈好！
「你不是要幫石伯母買禮物，煩惱不知道要選什麼好嗎？有以風陪著，他可以給你建議啊！」
說的也對，石以風是石伯母的兒子，應該很清楚石伯母的喜好，可是跟他一起去挑選禮物，真的好嗎？
「以風，你說對不對？」耿媽看著女兒猶豫不決的表情，連忙推推他的臂膀。
「嗯，沒錯。」
那……好吧！
她嘟著粉唇，看著他依舊和煦的笑容。「你沒有事要忙嗎？」
「目前沒有。」他從容地走到停在庭園門外的跑車，打開副駕駛座車門，那與生俱來的優雅舉止，俊帥又迷人，像極了接送公主參加宴會的王子。
「請。」
茜兒感到心兒怦怦跳，俏臉沁入嫣紅。
又來了，就是這個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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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百貨公司，茜兒先是殺到美食街，準備填飽肚子，再來好好逛完這超大百貨公司。
茜兒一口接一口地吃著咖哩飯，小臉上儘是滿足。
「茜兒，吃慢一點。」石以風寵溺地盯著她，拿起紙巾伸向前。
「我自己來。」她這次反應相當快，自個兒抽了一張擦著粉唇。
她得小心一點，不可以再讓他有機會欺負她！
他揚起眉，為她這防範十足的舉動感到莞爾。她就是那麼坦然直率，自然而不做作，讓他又愛又憐。
「你一定很少來這裡吧！」
「是很少。」為了節省時間，平時早中晚餐，都是秘書幫他準備，除非和客戶應酬，否則很少出來用餐。
「喔？該不會是吃習慣大魚大肉吧！」茜兒調侃著，喝了一口濃湯。
「應該說，盡量避免被注目的困擾。」
被注目的困擾？
茜兒疑惑地眨眨大眼，突然感覺到四周有好幾雙眼睛，對他們行注目禮。
她滴溜溜的烏眸瞟向四周，發現有許多年輕的女子，正大剌剌地看著他，對他釋放愛的電波。
「對啦，你很有魅力。」她惱怒地瞪他一眼，心裡升起不悅。
那些女人飢渴的視線，是想把他吃了嗎？是沒看到他身邊有她這個……噢，她在胡思亂想什麼？
「你也這麼覺得嗎？」他熠亮的黑眸，有絲玩味。
「你……臭美。」她蹙起柳眉，粉頰紅撲撲的。
他輕笑，決定不逗她了。起身牽起她的手夕一手擱在口袋，流暢的動作優雅好看，像是沒發現被拉著走的她相當不情願。
「我、我自己會走。」握住她的大手羅牢牢不肯放，讓她又羞又窘。
「我喜歡牽著你。」
「我不習慣啦！」她討厭這呼吸急促的感覺，會讓她頭暈目眩。
「好吧。」他妥協，放開她的小手，改而摟住她纖細的腰。「那這樣可以嗎？」
這、這還不是一樣？
茜兒為之氣結，就知道他總是一副溫和的模樣，其實是霸道極了！
算了，跟他這個商人討價還價，吃虧的永遠是她。
他們走到一間名牌專櫃前，裡頭精緻的飾品，吸引住她的目光。
她盯著一條細緻的手鏈，小巧的墜子上，是愛心的造型，讓她一眼就喜歡上。
不過今天是幫石伯母挑禮物，可不是幫自己選耶！
「石伯母喜歡什麼？」她看著玻璃櫃裡其他琳琅滿目的飾品，眼睛都花了。
「你送的她都喜歡。」他懶洋洋地道，牽著她走進去。
她微瞠美眸。這回答算是建議嗎？
「那她有缺什麼嗎？」
「有。」他認真地說，眼裡閃過笑意。
「缺什麼？」
「一個媳婦。」
「石以風。」她沒好氣地瞪他，超後悔讓他陪她一起來。
她這是不是自找罪受？得不到好的建議就算了，還平白受他的氣！
「請問需要什麼嗎？」專櫃小姐親切地上前詢問道。
「這個，謝謝。」他開口，修長的手指著玻璃窗裡，其中一條手鏈。
「好。」專櫃小姐害羞地多瞄他一眼，便趕緊依照他指示拿出。
「這條手鏈是今年最新款式，先生真是好眼光，很適合這位小姐。」
茜兒呆愣住，任他幫她戴上那條細緻的手鏈，銀光閃亮，墜子左右搖晃，炫惑了她的明眸。
「很適合你。」他微笑，朝專櫃小姐說道：「我要這個。」
「好，那我幫小姐拿新的。」專櫃小姐眉開眼笑，連忙量一下她手腕的大小，去幫她裁剪並包裝。
「你都不用問我的意見嗎？」她愣愣地看著專櫃小姐忙進忙出，心湖漾起小小的漣漪。
他……怎麼知道她喜歡這個？
「你看起來很喜歡。」他輕描淡寫道，拿出信用卡刷卡後，拎起包裝精美的袋子，便拉著她離開。
「但這個不便宜耶。」一條小小的手鏈，就要好幾萬耶！
「沒關係，送給你。」只要她開心，對他來說，錢根本不是問題。
他挺大方的嘛！
茜兒嗔他一眼，便沒再多說什麼，因為她知道，她是阻止不了任何他想做的事。
接著兩人走到了女裝區，各式各樣的款式應有盡有，不過是偏向於年輕族群。
「這裡風格太年輕了，我們到……」她仔細看著電梯旁的樓層介紹。
「沒關係，逛逛無妨。」他打斷她專注的目光，將她拉進一間擺滿小禮服的專櫃。
嗯……反正時間充裕，那就逛逛吧！
耿茜兒拿起了一件黑色細肩帶短蓬裙小禮服，瞬時驚艷得雙眸發亮。這件……好好看！
「小姐，要試穿嗎？」專櫃小姐笑臉迎人，熱切地介紹。「這件小禮服雖然是黑色，不過設計相當年輕，很適合小姐。」
「嗯……不……」
「茜兒，試試看。」不知何時，他已走到她身旁，手掌撈起裙擺。「反正我們時間很多。」
「……好吧。」只是試穿，不一定要買吧？這裡的衣服貴死人！
不久後，茜兒和石以風走出女裝專櫃，手裡拎著大紙袋。
就這樣，他又自顧自地幫她付了帳，連詢問她的意見都沒有。
她都被搞糊塗了，他到底……在想什麼？
就算他貴為石氏集團的總裁，資產多到嚇死人，可他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？
還是……他對每個女人都這樣？認為和女伴去逛街，送點「小禮物」是紳士的行為？
哼，如果真是這樣，那她應該再狠狠刷他幾十萬才對！
不知道為什麼，她就是不喜歡他對別的女人也像對她這樣，不管是關心或是欺負，最好只有對她這樣……
「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？」她終究忍不住問出口。要是他敢說這是「習慣」，她肯定把這些東西往他臉上丟！
「你是我的茜兒，對你好是應該的。」
這句話，讓她的心瞬間狂跳了好幾下，從來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，她整個腦袋完全空白。
他說……她是「他的」茜兒？
他看了一下表，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呆愣的小臉。「時間差不多了，我先送你回去。」
送她回去？
「石伯母的禮物呢？還沒買呢！」她低呼，杏眼圓瞠。
「我沒有告訴你嗎？」他拉著半推半就的她進電梯，按下停車場的樓層。
「告訴我什麼？」
「我媽要我跟你說，希望你不用破費買禮物。」他慢條斯理地說，表情相當認真。
「你沒講啊！」
「她想要的……是你當她的媳婦。」他一副「我絕對有講」的表情，惹惱了她。
這男人，從頭到尾都在欺負她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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